关中平原西部的秋收

种豆南山下,草盛豆苗稀。晨兴理荒秽,带月荷锄归。道狭草木长,夕露沾我衣。衣沾不足惜,但使愿无违。


农耕文明一直在中国大地上发展和绵延,即使是到了公元2021年的今天,在农用机械的帮助下,关中平原上的农民们,借助新的设备农业生产的体力强度有所减轻,但依然保持着早出晚归、看日头吃饭、抢收抢种的务农方式。

金九银十,对于房地产行业来说是获取客户的好时机,对于金融行业来说是三季度财报和结算关键节点,对于电商行业来说是备战中国”双11″和美国”黑五”购物节的大旺季,对于旅游行业来说全年的销售额都靠国庆黄金周来拉动。

但是对于关中西部的农民来说,正是秋收农忙时节,这与国际局势、金融风险、就业压力、旅行计划等城里人关心的问题好像是绝缘的。


早上5点就出发了

今年立秋以来,连阴雨下了十几天个把月了,这给玉米的收割带来了极大的不变,九月底终于等到了雨停、地里也稍微干了,这是难得的收割时间窗口,要抢在这不下雨的几天里把玉米收回来,所以这几天五点就起床干活了,古代皇帝点卯也是这个时辰,听说4点文武大成都要在故宫里等着。


挖玉米

有了机械操作之后这部分的劳动工作量大大减轻了,但是还有许多时候机械是不能使用的,比如山地、坡地,或者下大雨是湿的机械进不了地,则只能人工使用“䦆尺”进地里挖玉米了。先一排一排的挖倒在地,在将玉米棒棒搬下来运出到路边,最后一部是清理掉地理的玉米杆,这些如果都是人工去做,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。

收货的就是这一麻袋、一麻袋的玉米棒棒,装上架子车拉回家。

把玉米棒棒拉回家

农村娃娃的乐趣就是在大人们忙得如火如荼,龙口夺食的时候,小孩子们可以上蹿下跳,找到自己的乐趣。比如:玉米杆子是里面是有水分和糖分的,所以是可以当甘蔗去吃,但不是每一颗都是好吃的,小孩子一般先侧着身,在玉米杆子上咬一口来尝尝味道,如果好吃就砍下来作为难得的免费水果来吃;还有把玉米线挂在嘴上当做胡须来模仿秦腔里的花脸。

吃玉米杆
玉米线 有点像胡须

拉玉米杆

玉米收完之后,玉米杆需要运输到离家比较近的地方,一边于冬季作为烧炕、烧锅的燃料,可以人拉、牲口拉也可以叫拖拉机拉。

拉玉米杆

玉米杆装车是一个需要技术的活,讲究的是 压瓷、摆平、左右前后配重平衡,否则没走出几部就翻车了。

玉米杆装车

挎棒棒

玉米棒棒搬回家后,需要手工把绿色的外皮剥掉,就像剥香蕉一样,但是比剥香蕉要费劲很多,留下少许的外皮作为一个天然连接绳与另外一个棒棒相互绑在一起,可以两个一棒,也可以四个一绑,我见过更多绑在一起的。

全家齐上阵挎棒棒
挎好的棒棒
绑好的玉米,准备挂起来

这种活目前为止还是手工去做,没有机械可以替代。


挂棒棒

为了玉米棒棒能快速的风干而不至于发霉编制,需要即使的把已经相关绑在一起的棒棒挂到数上,这是技术难度最高的了,有经验的农民可以在一颗树上挂三米多高,技术不好的很容易在挂的过程中垮塌,这不仅造成了反攻还有可能许多棒棒摔成了精棒,则不能在挂起来了,只能单独晾晒,这有多了一项工作。

绑好的棒棒被挂到了树上

种小麦

收完玉米之后,紧接着就是要对清理完玉米杆的土地进行平整,再种上冬小麦,这有严格的时间限制,一般过了国庆节再种小麦就完了,可能不会发芽,所以农民在这几天要和时间赛跑,很多时候都是冒雨种地。

拖拉机带播种机种麦

挖玉米、拉玉米杆、挎玉米、挂玉米、剥玉米 这是一套组合拳,每年秋天一到,关中农民家家户户都是流水线式得操作,现在有些环节被机械化代替了,工作量减轻了,但是这套流程还是要走完的,农民的辛苦让颗粒归仓,每一粒粮食都是实实在在的汗水和劳动的凝结。

这些年随着城市化的发展,很多人都离开农村到了城里发展,村里萧条的很多,平时村里的人少了,野猪、老鸹、野兔、黄鼠狼、等野生动物却多了,即使这样,地还是有人在种的,农民种地不计算自己的人工费用,只计算成果的产出,农民们人为无论如何即使收入微薄也不能让地撂荒,农闲时外出打工替补家用,农忙时也要回来把地种上,把秋收了。

这是几千年来形成的风险意识,农民们没有过多的计算投入产出比,也不想去计算,计算了也没有用,就是一门心思想着无论如何把地种上,咱就有口吃的,出现啥情况咱也吃穿不愁。

关中人常说“在家千日好,出门一时难”若不是近些来,随着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,这土地上的产出实在难以维持农民们一家人教育、医疗、养老、住房的费用,农村的女娃娃嫁人也要找城里有房的小伙子。这样一来,农民就不得不背井离乡,离开自己不愿意离开的农村去城里打工。

其实农民对土地的感情,远远要比城里人对工作的感情深厚,城里人对工作的概念是阶段性的,工作只是城里人生活的手段;农民对土地的感情是一辈子的甚至是几代人的,土地是农民的根本,婚丧嫁娶、吃穿用度全靠这片土地,虽说现在很多人进城了,但是人常说叶落归根,这土地就是咱农村人的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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